导读:人说40以后就容易怀旧,不假。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,诚然。那些事老驻扎在心里,挥之不去,有时会莫名地涌上来,让你泪流满面。那些东西如此美丽,已融在自己的灵魂里,长长久久的,恬恬淡淡的,早已是生命的一部分

十七岁那年,落雪的冬天 人说40以后就容易怀旧,不假。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,诚然。那些事老驻扎在心里,挥之不去,有时会莫名地涌上来,让你泪流满面。那些东西如此美丽,已融在自己的灵魂里,长长久久的,恬恬淡淡的,早已是生命的一部分,虽不曾常记起,却永远也不会忘记。
17岁那年我独自出门,去投奔一个远方的亲戚。头天晚上的雪纷纷扬扬,我躺在炕上,听着窗外寂静而安祥的夜,仿佛我孤单的魂灵也追随而去,无声的追随着,直到那飞舞的雪的来源。母亲在灯下给我缝补裤子,说是做一个暗兜放钱,免得被人掏走,一针一针扎得我心疼。那是个多愁善感的年龄,听着从邻家传来的父亲的划拳声,心底里竟然也同样升起阵阵的若失的感觉。
不想做父辈的重复,不愿意终老户牖,我将独自去远行。17岁的眼中没有困难和阻碍,没有放不下的沉重。一清早背着简单的行囊迈步出门,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母亲的泪眼和自己的脚印。清冷清冷的茫茫雪地,高高矮矮的村落,一下子觉得天地间唯我一人而已。那雪早已漫平了沟壑和路途,我凭着记忆,一步一步朝着县城迈去——这17岁的胸怀,和着广袤的北方雪野,我就象一匹落单的孤狼,拖着直直的尾巴,嗅着熟悉的气息,警惕而傲然地前行……没想到她来送我。
在村外一里外的苇塘边上,伸到塘里的大石板上,站着我的兰兰。17岁的她挺拔如四月的白杨,一方红头巾耀得我心慌意乱。一半结冰的苇塘,一半枯干的芦苇,一个久候的人儿,在这寂静的旷野里,在这落雪的大清早,已经幻化成千年的守望和万年的风景。无言的她和无言的我,默默的走着,望着她因寒冷而通红的脸庞,饱满而丰润的脸庞,我的心被无形的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,在生生的痛楚中夹带了丝丝的温柔和阵阵的依恋,仿佛是春尽的季节赤脚在深翻的泥土,偶尔被禾茬刺中,躺在温暖的阳光里回味。
多少年过去了,我依然铭记着那一幕,就好象刻在了我的骨头上,烙在了我的心怀里。多少年过去了,我走过了无数城市,见过了无数美人,却不过如风吹云烟,所记者寥寥,所见识的人群里也从没有那时的真诚。我找不到那年的雪,那年的树,那苇塘,那青石,和那纯然如雪的兰兰……我所有的只不过是回忆,弥足珍贵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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